老农家的Fish

王源最近总是一吃东西就反胃，去医院查下来说可能是由于用餐时间不固定导致的轻微胃溃疡。保险起见，公司特意和剧组请了半天明天下午的假，预约了协和医院的vip诊室进行进一步检查。


“无痛胃镜？疼不疼啊…？”
“你有没有问题啊你，无痛胃镜！什么叫无痛知不知道，知道你怕疼！”史强实在觉得这个问题很没有技术含量，一边翻着王源的病历本，一边抱怨，“你们三个人，就你浑身老年病，什么关节疼啊，老胃病啊，你可长点心吧，你老了以后指不定……”
王源剥开一个香蕉，堵住那张絮絮叨叨的嘴：“知道了知道了。”


和某些人汇报了一下这项行程，不一会儿收到一句霸道的回复：“我明天下午没课，陪你去医院。”
王源心头一暖，仔细想想又觉得某些保庆哥刚杀青，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，便说不用了。
可是保庆哥显然不乐意，执意要去，顺便夸大了一下胃镜的可怕程度，比如“要喝很难喝的一罐药水，整个食道都会麻掉”，成功吓住了不吃疼的他源。
于是，他源开始微微动摇，如果真的很吓人的话，他在还是会好一点啦……


还在犹豫呢，电话就来了。
“怎么没回复了？”电话那头的声音，听着有些戏虐，“别怕呀，也没那么吓人啦。”
“去你妈的。”感觉到自己被耍了一把，王源并不是很爽，“先吓唬人，然后出来当英雄，行为很恶劣。”
后来王源又说了些“万一被私生拍到不好”云云理由。结果被王俊凯无情打断，王俊凯说别拗了，说陪你去就陪你去，算起来也有几天没见了，不好吗？
最后那个理由戳中王源的内心，罢了，也没什么不好。


第二天。
协和医院的vip诊疗中心，见史强跑去缴费，王俊凯便差遣小马哥去买些不痛不痒的东西。终于诊室里只剩下了两个人。
小马哥离开病房的门刚关，王源就拉着王俊凯的胳膊来回晃：“好紧张好紧张好紧张！！！”
“别紧张，会有麻药的，到时候你就什么都不知道了。”
“我知道，听说是全麻。”王源丧着脑袋，“我看网上说，等胃镜做完了，整个人都是懵的，还会说胡话。”


说到这，王源突然想到什么，立马打了一下王俊凯的手背，“呀。那我到时候万一说胡话，你可千万把我最给捂住了！”
王俊凯见他是真的紧张，便什么都顺着他：“好好好，知道了，你过会儿就喝一杯，睡一觉，醒过来胃镜就做好了。你要担心的根本不是说不说胡话，是检查的结果好吗，不过应该是没事，我听史强说了，那个溃疡只有一点点……天天跟我说饭吃了饭吃了，结果呢？纸终究纸包不住火的知道吗，这些自己知道教训了吧……”
要是平时，王源肯定顶嘴了，可是这次确实是自己不好，骗了他，不管从哪方面来说都是自己不好，所以只能装出一副可怜的样子，以求快点停止这番训话。


事实证明这招是管用的，王俊凯见他一脸委屈，也便不说了，摸摸他的脑袋：“行了，不说你了，以后乖乖吃药吃饭，下不为例。”
“没问题大哥！保证完成任务！使命必达！”


“王源是吧？”穿白大褂的医生开门进来，“哦，还有一个也在呀，久仰二位了。”
“医生好。”两人立马站起来，向医生点头示意。
史强跟在医生后面，简单介绍了一下王源的病情，医生点点头，转头安慰道：“行，我了解了。不必紧张，这个无痛胃镜一点都不疼，我看了病历，不严重，这次是保险起见。”
“嗯。好。”说是这样说，眼神还是忍不住向王俊凯瞟，可是对方拒绝了你的可怜巴巴，并且冲你抬抬下巴，示意你快点躺上检查台。


接到了传说中的“不知名液体”，难闻的气味让王源心如死灰。
十七岁的男孩虽然有时爱撒娇，但是在那个人面前，自己并不想表现得太弱，一口饮下，不一会儿食道就麻麻的——实在难喝。
医生让王源躺在诊疗台上，呈婴儿姿势侧卧，在右手腕打了一针麻醉，又给他戴上了滤嘴。
王俊凯被请到诊室外的操作室，隔着玻璃看着王源的整个动作，王俊凯又怎么会看不到他微杵的眉头。


“听得见我说话吗？”护士轻声询问王源。
“嗯。”
“听说你是重庆的是嘛？”
“对。”王源知道护士是在测试自己麻醉有没有生效，于是老老实实回答。
“重庆有什么好吃的，和我介绍一下呗。”
“重庆啊，好吃的很多呀。重庆小面，以前放学经常去吃。”经常去吃，他会在校门口等我，那个时候还没有人认识我们，他经常请我，那个时候我们都还没什么钱。
“那个太辣了，我们北京人不如你们能吃辣。”护士在一旁准备着管子。
“我口味挺淡的。”说来也奇怪，我们两个都是口味偏淡的重庆人。而且他知道我不爱醋，所以有时候自己也不加醋，以防我想吃两口他的那碗面。
“是嘛，那还挺少见的。那好玩的地方呢？”
……
“还听得见我说话吗？”
……
王源只记得他做了一个很长的梦，梦到王俊凯和他在学校门口的小店里吃面。
他们都加了一份牛肉，王俊凯夹了自己碗里的几片给他。
后来的，就记不太清了。


“好了，可以了。”医生点点头。护士撑开王源的嘴，将胃镜管放入王源的喉咙。
王源自然是美美的做着梦，可门外头的人可是被场面吓到了。又长又粗的一根管子，就硬生生塞了进去，王俊凯忍不住问医生：“确定他睡着了吗？”
医生点点头，说如果没睡着，早就痛醒了。
王俊凯还是担忧，仿佛那管子塞在自己嘴了，难受得很。


好在检查下来果然没什么大问题，不到十分钟管子就被抽出来了。
护士小姐想叫醒王源，却被王俊凯打断了：“不用叫醒他了，让他睡吧。”
史强没说什么，只是问马俊怎么把王源运到车库。
马俊说要不租个轮椅推出去吧。
“不用了，我背就是了。”话还没说完，王俊凯已经将王源从病床上抱起来。
“不合适吧大兄弟！这这这……”史强虽然劝着，但是奈何王俊凯速度太快，于是他只好一边说着别别别，一边帮着把王源运到他背上。


睡着的人比醒着的人重很多，但是王源实在太轻了，轻的王俊凯心里泛酸。托着他大腿的双手，分明一把就握住了骨头，王俊凯心里发誓以后每天一定要视频确认他吃饭了。
所幸vip诊室门口就有电梯直达地下停车库，一群人偷偷摸摸地飞快坐进保姆车里。马俊还有事要回公司，于是王俊凯就上了史强的车，三人一起回公司宿舍。
把王源慢慢放进车里，王俊凯才绕道另一边上车，刚坐进去才发现，王源已经半眯着眼睛，头靠在汽车坐垫上，呆呆地看着他了。


“醒了？”王俊凯轻声问他。
……王源不说话，还是盯着他看。
“傻了？”
“嘿嘿。”王源点点头。
一瞬间，刚才所有的责备也好，心疼也好，突然就都不见了。看着王源傻了吧唧的样子，王俊凯这下是真的笑得停不下来。
史强也从后视镜里看到了呆呆的王源，碍于开车，他立马让王俊凯拍照留念一下。王俊凯也是这么打算，立马视频聊天千玺，一起欣赏起难得的光景来。


两个小时后，这个视频被王源恶狠狠地删除了。谁知道王俊凯也没有挣扎，任由他删了。
于是王源觉得不对劲：“你是不是存备份了你！！！”
“也不是备不备份的问题了。”
“那是什么问题！”
“是全公司的人都已经有一份了……”
“王俊凯！！你！！！”
宿舍里，两个人打闹起来，麻药刚过的人，终究还是打不过大学生。王俊凯还是轻松地将某些人压在身下，让他求饶：“还敢不敢不吃饭了？”
“不敢了不敢了。”
“你要是再不吃饭，我就把这个视频传网上了。”
“不合适吧大哥！”
“嗯？”
“行行行，我吃我吃。”
“那还差不多。”


王俊凯终于放过了王源，起身和他躺在一起。
“小凯你能给我倒点水吗，那药的味道还在嘴里，太难喝了。”
“什么味道？”
“说不上来，和石灰一样。”
“我没喝过石灰呢。”
“有毒吧你，没喝过还不好啊。”
“所以想尝尝。”


夕阳从窗外透进来。
一个苦涩的吻，让空气都甜了起来。
“我们什么时候再去吃小面吧。”
“好。依你。”